夜晚。
“大师兄，你怎么了呀？”燕娥坐在了苏流光身旁关心问道。
他的举动有些不对劲，在其他人都在洗澡的这段时间里居然坐在屋檐顶上盯着手中的夜辉石发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想事情。
“我在思索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人为什么会犯贱？”苏流光说着很快就收起了夜辉石。
“欸？谁犯贱？大师兄吗？”
“是啊，我犯贱了。”
“对谁？”
“姑姑。”
“啊这……”
燕娥心想着难怪今天晚上姑姑表现得有点不同寻常，这大师兄果真的是大猪蹄子，家里这几位难道都还不够吗？
“唉，应该只是平时和你们开玩笑开习惯了，我也没想到姑姑会在意胸部的大小啊。”
“拜托，这种事情对花朝雨这么干就算了，其他人就免了吧。”燕娥说到这也有些郁闷，“大师兄好像没这么对我说过吧？”
“你的胸又不小。”苏流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错觉嘛，怎么感觉她在这事上有点怨念啊。
“唔……真是的，你就是容易随口说这些有的没的，知道姑姑洗澡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不是讲我小时候的黑历史吗？”
“她在询问你对胸的喜好，我觉得有些顶不住先跑出来了，真是奇怪，姑姑对侄子宠溺我能理解，至于这方面都要照顾吗？”燕娥对此无比苦恼。
“不知道，这你得问问三岁时候的我。”苏流光低下头双手揉脸。
“那大师兄三岁的时候对姑姑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啊？”
“我不知道啊。”
“姑姑是结过婚的吧，你看她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呢，招惹有夫之妇感觉不大合适吧？”燕娥此话一出，意有所指。
你说的‘夫’有没有可能就是坐在你面前的人呀。
苏流光又是叹了口气。
“她没结婚呢，只是三岁的我让她这么戴的。”
“畜生啊。”燕娥有感而发，随后捂住嘴，“不好意思，刚刚的话当没听见吧。”
“我忘记掉了，你刚刚说啥。”苏流光配合道。
“大师兄是大猪蹄子。”
“您搁这修改语句是吧。”
“我觉得姑姑可能是错把爱情当作亲情，也有可能是亲情被你扭曲成畸形的爱情，偶尔也有这样奇葩的故事呢。”
燕娥坐在边上胳膊肘抵在膝盖上用手托起了下巴，一脸的忧郁。
这画风眨眼间就变了，什么伤感小公主啊？
“大师兄该不会也对师父下毒手了吧？”
“什么下毒手啊，我可是打心底里尊敬着师父呢。”
“我就当真的听了吧。”
“一年多了，燕娥就不能对我有所改观吗？我也没去招惹什么女孩子啊。”
苏流光回想自己和燕娥相处的时间里跟其他女孩子对话简直屈指可数，也就门内几位师妹聊的多罢了。
“可是我算了一下，大师兄最近居然有桃花运？”
“和你们几个呆一块不就是桃花运吗？”苏流光白了她一眼。
“说的是新的邂逅呗，大师兄跟自己的女人呆在一起算什么桃花运啊，顶多撞见你和新的女人贴贴会出现桃花劫。”
“那跟你算什么啊？”
苏流光刚说完就见她微微后撤双手交叉护住身前。
“不可以涩涩。”
“你这一年下来倒是把我掌握的词汇学了个透彻啊。”苏流光感慨。
和燕娥聊天像是回到穿越小说之前，听了莫名有些怀念。
现在俩人算啥关系来着？损友？
“害，这就叫耳濡目染，大师兄缺点挺多的，说话倒是不像一些人文绉绉的，相当接地气呢。”
燕娥说着又挪了一下屁股拉开了点距离。
“我当你是在赞美我吧。”
苏流光说着朝燕娥那坐过去了一点，他老喜欢这么做了，直到燕娥一边脸红一边推开他。
道生期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他半分呢。
“大师兄你想干什么啊？快坐过去那边，懂不懂什么叫距离产生美啊。”
“知道啦。”苏流光坏笑着揉乱她的头发，“真是的，别整天满脑子黄色废料的。”
“蛤？贼喊捉贼？”燕娥气得咬咬牙，狠狠地几拳捶过去。
“哈哈哈，不跟你开玩笑啦。”
苏流光忽然站起身来。
“干嘛去啊？”
“洗澡啊，要一起吗？”
“你……”
燕娥瞪大了眼，脸更红了，这会儿苏流光倒是摆出一脸迷惑的样子。
“你当真了？你脑补了？”
“才……才没有……”燕娥闹别扭似地别过头去。
“行啦，我没有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苏流光只是留下这句话就真的离开了，燕娥只能气鼓鼓地跺脚。
“哼，下次不理你了。”
……
……
花朝雨在洗完澡后总算是能够放松自己的身子把齐莺当作枕头枕在脑袋上躺下。
“朝雨，这样会比较舒服吗？”
“嗯。”花朝雨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比大师兄舒服多了。”
齐莺这会儿见没有其他人，于是问了一句。
“朝雨和流光的关系是不是非常好啊？”
“马马虎虎吧，要是能再温柔体贴一点就好了呢。”
“具体指哪方面？”
“这个嘛。”花朝雨沉思了片刻后就放弃思考了，“不知道耶，就是这么觉得。”
“你们这次去北洲有打算回来吗？”
“当然有啦，我们家都在中洲，去北洲无非是想给燕娥师姐找个能教她阵法的人而已，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子。”
“那你知道海沫为什么要收燕娥为徒吗？”
“不知道，原本师父也不打算收我为徒的，说来惭愧，我都是靠大师兄才进来的。”花朝雨说的时候也不觉得感伤，毕竟现在的结果是好的。
齐莺反倒是对此感到疑惑，燕娥她没有怎么交谈过，总感觉是个不好接近的女孩子，表现起来像是很爱看书，阵法方面也真的沉下心下足了功夫的。
冷淡倒不好说，在她的面前燕娥大部分时候总会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像是在面见什么需要郑重对待的大人物一样。
“燕娥跟流光关系怎么样啊？”
“跟大师兄关系是所有人里头最好的，至少在我看来如此。”
“老身还以为会是微月那孩子呢。”
“微月师姐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唔……”花朝雨苦想了一会儿才想到了合适的措辞，“太迁就大师兄了，好像欠了他好多好多钱一样。”
“看来问题还挺多的。”
“问题最大的还得是大师兄，总是闷不吭声地想事情，姑姑知道些什么吗？”
“大概知道吧，但老身能做到的很少，要是能跟着你们一同前往北洲的话也许会好一点，可惜办不到，能到云暮森林那已经是极限了。”
齐莺不知道该不该和花朝雨提起魔种的事情，她很担心这孩子会想起自己姐姐。
“姑姑其实不必顾虑我的。”
没想到花朝雨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没来由地抛来这么一句。
“那您听我说说看吧。”
没有什么顺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大师兄呢会经常盯着姐姐送的夜辉石，我觉得他想的事情和魔种有关，提出去北洲找雾露仙人也许不只是想给燕娥师姐找人教阵法那么简单。”
“他带我们走的路是预先做足了准备的，来这里之前他说要准备一家叫嘟噜噜蛋黄酥的店，说有位姓芥的女人会喜欢吃。”
“姐姐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来都会和我讲她的新发现还有新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位叫芥雅的女人她常提到。”
“先说好，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事。”
“来这里之前我有点好奇地询问过燕娥师姐如何看待这种事情，她说把大师兄的话全部当真的听就可以了。”
“大师兄比命数师还厉害，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
“早先时候听姐姐提起过跟灵魂有关的事情，她说完全取代宿主的魔种所呈现的灵魂是一片混沌，命数师的灵魂则是清晰的人的模样。”
想到啥说啥，结果还是引到了最想说的。
“姑姑你也能看到灵魂的吧，能和我说说看大师兄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吗？”
“没想到你跟你姐姐还挺像的。”齐莺对此却只是感慨。
“是嘛。”
花朝雨默默地闭上眼睛掩盖住了眼里流露出的悲伤。
“姑姑这个时候要是能给出一个更加友善的答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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